德甲这冠军，好像又没悬念了？

数据机构Opta算出来的数字是93.1%。意思是，在德甲联赛刚踢了14轮的时候，拜仁慕尼黑本赛季夺冠的概率，已经超过了九成三。这个数字冷冰冰地挂在那里，就像慕尼黑冬天阴沉的天空。它背后是拜仁在积分榜上8分的领先优势，是13场比赛轰进44球只丢9球的恐怖数据，也是追赶者们一次又一次，自己把机会踢飞。

就在这个周末，原本被认为最有可能给拜仁制造点麻烦的RB莱比锡，在柏林栽了个大跟头。他们1比3输给了排名中游的柏林联合。要知道，莱比锡赛前状态火热，上一轮刚6比0横扫了法兰克福。而柏林联合呢？正经历着三连败的低谷。一场典型的“大卫击败歌利亚”，但这场胜利最大的受益者，是远在慕尼黑的拜仁。他们的领先优势，从可能被追近到5分，一下子又拉大到了8分。

8分是个什么概念？在德甲，这几乎是一道天堑。过去十几年，拜仁已经拿了11次联赛冠军。他们本赛季的预算超过3亿欧元，而联赛里很多中下游球队，整个赛季的花销可能还不到3000万。这种差距，直接体现在球场上。拜仁可以拥有哈里·凯恩这样的顶级射手，他目前以14个进球领跑射手榜。当他们0比2落后时，有能力连追6球完成逆转。这种底气和阵容深度，是其他球队难以企及的。

追赶的球队不是没有努力。多特蒙德刚刚2比0赢了霍芬海姆，布兰特和施洛特贝克进了球，积分追到了28分。勒沃库森也曾大比分赢球。但问题在于，他们彼此之间咬得太紧，却谁也追不上前面的拜仁。从第二名莱比锡的29分，到第六名斯图加特的22分，中间只差了7分。这个集团内部每一轮排名都可能洗牌，但他们的目标，似乎从一开始就默认了是争夺欧冠资格，而不是挑战冠军。

中游球队偶尔能制造冷门，比如柏林联合这次赢了莱比锡，比如之前霍芬海姆也赢过莱比锡。但这些胜利更像是零星的火花，无法形成燎原之势，持续地给拜仁施加压力。更多的时候，中下游球队面对拜仁，会选择收缩防守，比赛往往变成半场攻防演练。这让联赛的战术变得单一，悬念也少了很多。

真正的竞争，反而在积分榜的另一端。从第12名的柏林联合到降级区的球队，分差可能只有几分。保级大战的惨烈和不确定性，与冠军争夺的早早明朗，形成了刺眼的对比。一边是为生存每分必争，另一边则是拜仁一骑绝尘的背影。

有人说，这是德甲“50 1”政策带来的结果。这个政策保护了俱乐部不被资本完全控制，但也限制了中小球队获得巨额投资、快速缩小差距的能力。拜仁依靠其历史底蕴和商业开发，年复一年地积累优势，他们的收入是其他球队的许多倍。优秀的球员，比如莱比锡曾经的格瓦迪奥尔，在踢出名气后很容易被英超等财力更雄厚的联赛买走。德甲，在某些人看来，越来越像一个为英超和西甲培养球星的“加工厂”。

当一支球队的夺冠概率在赛季中途就超过90%，剩下的比赛对于很多中立球迷来说，意义还剩多少？社交媒体上有调查显示，超过六成的非拜仁球迷觉得联赛“缺乏惊喜”。商业赞助商对非拜仁比赛的投入在减少，中小球队的球衣赞助额据说也在下降。一个健康的联赛，需要悬念，需要不同层面的梦想。而现在，除了拜仁球迷，其他人的梦想似乎从赛季初就被划定了一个清晰而低矮的天花板。

那么，一个联赛的精彩，究竟应该由一支无敌之师的绝对统治来定义，还是由群雄逐鹿的不可预测来赋予？当冠军的归属在圣诞节前就几乎失去悬念，我们观看比赛的动力，还剩下什么？